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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市铺子灯火通明,不似白启家穷,点的是秸秆芯的劣质油灯,容易熏坏眼睛。
桌上根根蜡烛相映成辉,照得里屋亮堂。
“真是阔气。”
白启感慨道。
这年头用得起蜡烛的人家,都是非同一般的大户。
即便白桦树皮包裹,最便宜的劣质货色,也要二十文一根。
花哨些的,专门用于彰显气派的那种,甚至能卖到四百文的夸张价钱。
长年通宵燃烛,入夜几如白昼,这是独属于郡城老爷的顶级炫富手段!
黑河县的大户都学不来,没那份雄厚财力。
“凡是鱼栏下面的开张铺子,按照年月算,都有定额定量的用度派发下来。”
梁老实脸色微微发红,张口喷出浓烈的酒气。
东家那边收下鬼纹鱼,梁三水补缺管事就等于板上钉钉了。
自家儿子难得出息,压过死对头杨猛一回。
当然值得好好庆贺!
若非布告还未公示于众,梁老头恨不得摆十几桌的流水席。
请码头埠口的伙计、苦力、打渔人吃上一顿。
也算扬眉吐气了!
“日常用度?”
白启眼中升起好奇心:
“都有些啥?”
梁老实隐隐有些醉意,说话含混不清:
“四季常服,蜡烛松明,夏冰冬炭,药材月钱……诸如此类。
分作两等,管事与主事的规格不同,前者更优厚。”
白启啧啧两声,这些物什看似不多。
可真要仔细盘算,把一家家铺子相加起来。
所得出的,绝非一笔小数目。
他完全理解黑河县操持贱业的底层人,为啥都盼着投身鱼栏、柴市和火窑,将其视为有出息的门路。
“穿草鞋的,跟踩布鞋的;穿短打的,跟着长衫的,确实不同,这就是阶层上下的差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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