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抱着命根子似的,轻手轻脚把一枚又一枚大钱排开。
数了又数,弱弱道:
“七十五文。”
不足百钱!
想到见底的米缸,还未买够的油盐。
过冬用的木炭,以及鱼栏抽成的摊位费用……
白启不禁皱紧眉头,心里头顿时有种火烧火燎的急躁感觉。
最近好几日打渔都没甚么收获,眼见快要坐吃山空了。
这可不行。
偏生鱼虾河鲜廉价,卖不上什么钱,中间又给鱼栏盘剥掉一层。
短时间,实在难以搞到解燃眉之急的充足用度。
若接下来,还是没有好货上钩。
兄弟二人的安稳日子,就危险了。
“阿兄,要不……你把我卖了吧!”
白明耷拉小脑袋,好半晌挤出这样一句话。
“以后再不许有这样的念头。
咱们兄弟有手有脚,总能在黑河县挣出一条活路,何必给人当奴仆使唤!”
白启闻言面皮抽了一下,却也没恼,只是柔声道:
“八百里的黑河水,养着这么多张嘴。
老天爷没道理,非要赶绝你我这样谋生的苦命人!”
听着阿兄让人安稳的均匀呼吸,白明很是安心,侧过身子慢慢睡了。
“明明已很勤奋努力,为何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起来……世道难活,非得逼着人去当奴才,做牛马!”
白启摇头,按下杂念。
寻思着明天找个好些的打窝点,把打渔技艺磨练到小成。
河虾河鱼难换大钱。
得是县上酒楼、武馆要的“大货”。
才可以卖上好价。
当然。
水深之地。
不止养得出大鱼。
也可能藏着水鬼精怪。
比起打渔人常去的芦苇荡,要凶险很多。
临睡之前。
白启眼皮跳动两下,唤出那道存于心神间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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