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店吃饭的力工、樵夫瞧见动静,张望两眼想看热闹。
发现是杨泉这头恶狼,赶忙埋低脑袋,生怕惹上麻烦。
捂着肉眼可见肿胀起来的腮帮子,王癞子讨饶道:
“泉哥,我刚才嘴贱,说错话了!
你大人有大量,别计较!
我也是心急,没人血打窝,人肉用饵。
不好诱鬼纹鱼上钩的……上次,我说的白家兄弟,你看?”
杨泉仰头又饮了一碗浊酒,冷着脸回绝道:
“不行,林老六相中白阿七那个病秧子弟弟了。
况且,白阿七最近已在东市铺子出了名,咱们不好弄他。
这月过去一半了,王癞子,你要误了老子的事,仔细你的这层皮!
还有,如果让我知道,陈大他们失踪跟你有关。
老子把你脑袋砍下来,祭河神!”
他神情冷酷,丢下狠话与二十文大钱,就起身扬长而去。
“干他娘的!”
等到杨泉走远,王癞子忍痛坐回长凳。
嘴里倒吸着凉气,发出“嘶嘶”声音。
“我咋晓得陈大他们跑啥地方去了,搞不好撒泡尿失足落水淹死了!
八百里黑河,哪天不死人!还怪到我头上来了!”
他把杨泉没喝完的半壶酒,还有一碟花生米、几盘下酒菜用荷叶包着,好生揣进怀里。
离开的时候,又顺手摸走桌上一半大钱,嘟囔道:
“吃点小酒、小菜,哪用得着这么多!”
打杂的伙计只当没看见,不想叫沾惹这狗皮膏药。
所谓泼皮,便是人憎狗嫌的玩意儿。
像一坨大粪,靠近就要被恶心到。
陈大、王癞子,都属于这一类人。
王癞子走出脚店,啐出一口黏糊糊的血水:
“狗娘养的东西,不是你老子厉害,哪有你横行霸道的份儿!
这一巴掌,爷爷给你记着!
等爷爷我学成方子上的‘术’……有折腾你的时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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