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用梳子打理得柔顺服帖了些,露出了一侧的鬓角。 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不少,也单薄了许多,原本带着些rou的两颊都微微凹陷了下去,他的皮肤呈现出略显病弱的苍白,浑身散发出一种近乎清教徒的禁欲和忧郁。 身上的那套黑色长袍则彰显着他的新身份——教会的司铎。 这件半新不旧的教士服被洗得有些发灰,凑近了还能发现几处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,缝补过的痕迹。 能看出来,他现在的生活是真的很窘迫。 荧刚才就是被他这副有些陌生的模样给吓到了,下意识躲了起来,生怕这又是个什么栽赃嫁祸的陷阱等着她来跳。 离开教堂的这段时间里荧也没闲着,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镇上侦查了个遍,甚至还不忘跑去达达利亚家看了一眼。 尽管那套房子在这个梦中变得有些简陋,荧还是从它原来的位置上找到了它——或许这也正是它改建前,达达利亚幼时记忆中它最原始的样子,但她没在院子里看到那个象征着他们父母爱情的抽水泵。 适逢晚餐时间,达达利亚的家里人都在,但只这一眼,连她都能看出来,他们和教会里的那些孩子一样,都是按着剧本演出的,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,这样的木偶她在之前的梦境中见过很多,已经能够轻松熟练地辨别。 在离她还有几米距离时,达达利亚停了下来,他仪容整洁,举止彬彬有礼,面上流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:“那边的小姐,您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?不嫌弃的话…要过来一起吃晚饭吗?虽然只是些很普通的粗茶淡饭……” …她这是被当成要饭的了? “你不认得我?” 荧从井沿上跳下来主动凑近他,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。 “抱歉,您是?”达达利亚歉疚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,“我这里出了些问题,就算我们以前在哪见过,现在也是认不出您了。” “司铎先生,你的眼睛…看不见了吗?”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他眼睛上蒙了层浅灰色的白翳,原本钴蓝色的虹膜已然变成了暗淡的灰蓝色。 “…以前脑袋受过伤,耽搁了手术,”达达利亚言简意赅地解释道,“现在勉强还可以看到些轮廓,生活尚能自理,不碍事的。” “愚人众连眼睛都不帮你治好?” 就算知道这是在梦里,荧还是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疼。 她是知道这只是梦,但达达利亚呢?在他的认知里,这个梦就是他的全部人生经历,他所遭受过的苦难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记忆。 “您说笑了,我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士兵,能活着领抚恤金就已经很幸运了,”达达利亚脸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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