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时,他并不意外: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把室友从行尸走rou的状态中唤醒,那个人就在眼前。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善良至此,愿意放下自己的生活,留在陌生的国家帮助实际上素不相识的人康复。 作为朋友,他相信室友无辜。但作为死者亲属,对方有一切理由怨恨当时唯一的在场者,就像那位被他拦住才没有闯进病房揍室友一顿的、愤怒的父亲一样。 他偶尔会被善良的兄长联系,被邀请去和室友见面,据说有助于恢复。室友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,最后一次时,甚至能在和他聊天时,露出不太明显的笑容。 连贯的梦每晚如约降临。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,经常忘记时间,几乎到了混淆梦与现实的境地。 直到在梦中最后一次与室友见面的转天,这一连串他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迎来结局—— 室友死在Heather去世的那栋房子里。 Heather的哥哥报警自首后,在案发现场饮弹自尽。 Caleb Robertson从浑浑噩噩的下午觉里醒来。 他一个电话叫醒了习惯早睡的房东,又一个电话拨给刚刚获得的号码,心脏狂跳,浑身冷汗。 “先别问为什么,现在能见一面吗?对,现在,只有你和我……你有哥哥吗?你先别管我为什么问——就当是救人一命,我有话要说,求你了!” Caleb恍恍惚惚,被喊了几声才回神。Heather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个来回,这一幕颇有既视感。 “……他们两个呢?” “刚搬了最后一箱去车上。你没事吧?”她用胳膊肘顶住差点打到他脸上的门,“看你黑眼圈好像淡了点。之前你说的,奇怪的梦,现在也还有吗?” 他楞了楞,“没……没有了。” “那就好。” 她手里提着个褪色的毛绒玩具,依稀能看出兔子的形状。她朝他挥了挥兔子玩偶,露出右手掌上的新鲜疤痕,一只脚跨出门外,一只脚悬停在半空:“还有,谢谢你那天给的电话……在微妙的地方用上了,不过不算什么坏事。” 语焉不详,没等他的追问,也大约不会给他什么回答,她另一只脚落了下去,向着站在车边的两人一路小跑。 今天还是醒得太早了,他的眼睛承受不住外面的阳光,往回退了两步跟他们道别。手机在口袋里振动,弹出一条转账提醒,是天使一样的室友把这段时间要分摊的房租打了过来。 Caleb嘿嘿笑着,迅速敲了条短信跟他客气:不用了吧,你又没有回来住,而且当时算是和Heather说好了,这个月的房租我全包……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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