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声抗议,“而且我现在就要听!一秒钟都不能等!” “不然我替你拆?”收缴我工具箱的元凶倚着门槛,挥了挥手里的螺丝刀,“全给公主殿下安排好,你就坐在那儿,点播放就行了。别怕,别怕,我们俩都出去,我们俩不听。” 手在钟意手里,工具在陶决手里,我倒是也没有说不的余地。 等他们各司其职安排好了视频音频耳机饮料零食靠垫,心满意足地退出房间,我终于坐到桌前,点开第一个视频。 记忆卡只有当天的记录,挡风玻璃外的景色变了又变,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季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。 每一秒钟都发生着无数死亡的地球上,偏偏就有那样的一天,好到无法想象,它会是任何人的最后一天。 我抱着靠垫,在驾驶和副驾的絮絮交谈里吸了一口饮料,恍然回到高中那几年的深夜。 保护也好,监视也好,我用借口把自己骗得深信不疑。实际我什么都没做到,只是在无数个夜里周而复始地盯着屏幕,看mama见过的沿途风景,听她用我很少听到的语气、说我很少听到的话题,想象那是只有我们两个的公路旅行,然后告诉自己,这些总有一天会发生的。等我长大,会发生的。 视频一个接一个播放。 从城际公路转上州际前,男人懊恼地一拍方向盘,说油不够了。 mama笑骂他约会都不提前准备,骂完又说正好想吃加油站的热狗和薯条,撒娇地喊那个年长她十几岁的男人“Daddy”。 耳机里清晰传来男人倏然粗重的呼吸声。 我反射性地呕了一下,画面正好结束在加油站。 再下一个视频里,他们已经加完油,重新开上高速。不知道停车期间发生了什么,mama情绪有些低落。 五分十一秒之后的内容全部损坏到无法播放,剩下两个还没看的视频也未能幸免。我关掉它们,点入音频的文件夹,快进到差不多抵达加油站的时间点。 两个人一起下车,不久后带着塑料袋的声音返回,窸窸窣窣地分享高热量垃圾食品。男人听起来心不在焉,话比平时少很多,mama也有所察觉,问他在看什么好东西,一直盯着手机。他含糊回答没什么,又欲盖弥彰地跟了一句别问,mama便嘻嘻哈哈地作势要抢,直到他抬高声音、反应过度地吼了句“停下”。 车内陷入死寂。 我于是意识到他在看什么——他在看我的照片。 翻涌的胃里浮起某种猜想,我继续听下去。 加油站的小插曲结束,mama很快被他三言两语哄好,又开始嘻嘻哈哈地举着手机沿途拍照。 大概是想稍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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