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有老弱妇孺在外行走,偶尔能在窗后或门缝间撞见孩子好奇的眼睛,道士没来得及展露笑容,便听着长辈呵斥的声音以及随后紧闭的门窗。
马车一路行来。
李长安见到的多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,以及门上怒目而视的门神贴画。
……
马车抵达一处宅邸,引路之人说正主随后便至。
其余乏善可陈,同样的豪宅大院,同样的仆役成群,同样备下了好大一桌子酒菜。
李长安谢绝了仆役们的服侍,让他们一起上桌吃饭,但都推脱不敢,唯有那车夫是个大咧咧的模样,一口答应。
于是,就让仆役们把酒菜分了,只留下几碟,道士与车夫同桌共饮。
车夫年纪不算大,极为健谈,天南海北什么都能扯上一通。
李长安说起这一次的奇怪遭遇,他悄声问:
“道长不担心么?”
“担心什么?”
“礼下于人必有所哇!”
“无妨。”道士抓起一只烧鸡,撕成两份儿,把鸡头和鸡翘留给对面,“我也好奇,主人家砸下这金山银山,是想在贫道身上听个什么回响?”
车夫一点儿也不嫌弃,抓起烧鸡边啃边问:
“若是要道长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呢?”
李长安嘿然一笑。
“这人要做坏事,多半是因欲念高炽。所谓‘人神好清,而心扰之。人心好静,而欲牵之’,主人家若一意孤行,道士也只好帮他清静清静。”
车夫闻言一愣,忽而大笑摇头,放下手里烧鸡,连连用手抚着心口。
“幸好!幸好!”
“我虽远不及清静无为,但也不曾想要伤天害理。”
李长安没露半点惊讶。
打一照面,他就知道这厮身份有古怪。
他面庞红润,皮肤细腻白皙,哪儿有半点车夫的样子?
眼下他自个儿揭露了身份,却没有急着说话,反而先是告退。
过了一阵。
人再踏入房中,已然换了一身装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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