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府门外的风雨依稀可见,如铅阴云密布在广州府沉重的天幕中,而远处飘摇不定的天际不时起伏攒动着金龙银蛇,雷声阵阵,连日来不曾停歇的暴雨已然成灾,却丝毫染不到面前白袍公子儒雅的面庞。
随着人影落定,红花会此行一共来了七个人,说多不多,说少也不少,恰好是这座府门容纳的极限,不过还是让人察觉到略微的拥挤,就好像东道主此刻微妙的耐心。
“骆老英雄恕晚辈冒昧,但金盆洗手一事,还请再三思量。”
陈家洛颇有深意地看着台上,随后收拢折扇纳入袖中,干净利落地深施一礼,姿态光风霁月无可指摘。
所有人都知道他来这里是带有目的,就和如今在场的所有人一样,但没有几人能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为名利而来——他们只是隐约感觉到,陈家洛和他们不一样。
江湖之中争名夺利的事情太多了,譬如周隆大张旗鼓地喧赫镖局名声,比如青旗帮一马当先的标新立异,又比如江闻自带乐队的弦歌不辍,这都是规则允许范围内的张扬。
但陈家洛踏雨而来的举动、公然求亲的言辞,都属于在江湖屡见不鲜的张扬跋扈之上,披上了一层委婉含蓄的外衣,举手投足都带着文人特有的欲扬先抑,就仿佛是名门公子故意放低姿态的粗鲁,让这些武林人士感觉颇为受用。
也是因为这样,场中武林人士皆侧目而视,对于他这般突如其来的造访虽然诧异,却偏偏生不出应有的恶感。
没人想到他们会来,更没人想到会是他们。
他们毕竟还是来了。
红花会奉红花老祖为祖师,它作为武林中的一家源起向来颇为神秘,传说早年也只是豪侠于万亭成立的松散组织,义气相投的的成员不时有行侠仗义、扶危济困的举动,不温不火了十几年。
但几个月前,红花会却无由来地声名鹊起。
一夜间,通都大邑几乎连妇孺老幼都知道,有一批功夫卓绝、意气相投的武林人士在湖北红花亭大结义。他们不论年纪老少、门派高低,皆以兄弟相称,出则同车、入则同席,在各地惩治劣绅恶霸主持正义。
寻常百姓听到这些,无非是在茶余饭后有了些新鲜故事品味,但江湖中人却立马警觉了起来。
他们关注的地方在于,直到如今没人知道这些高手到底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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